“将自己生命力伸展开的人,他的存在对别人就是疗愈。”“面对复杂,保持欢喜。”……在微博上,“网红”艺术家朱敬一有23万粉丝。每天晚上,他准时更新一幅书法作品,内容或是用自创的“南门字体”所写的网络流行语,或是一些所谓的“鸡汤”。
这件事,朱敬一已经坚持了三年。最近,他又将50多件书法作品搬到上海大世界非遗再设计展厅展出,颇具趣味性的书法内容涉及生活、星座等各类流行话题。
“学而不思是糊涂,思而不学是短路”
"吃瓜成瘾”
用书法写网络语言,拍手称道者有之,质疑声自然也不少。不过,对朱敬一来说,段子也好,“鸡汤”也罢,这些流行于网络世界的言语,始终是这个时代的一些有意思的东西,“很多网络语言都是潜伏在各大论坛中的网民灵机一动创造出来的,就某些层面而言,它能反映当下的一些时代特色。”他有一句很喜欢的话,“在日复一日不断坚持的过程中,有扭转乾坤的力量”,以此为信念,坚持下去,改变会发生。
“怪”字写“鸡汤”
朱敬一将自创的书法字体命名为“南门字体”,原因很简单,他曾经的一个网名就叫“南门大人”。字体的特点是“不楷不隶不篆不草,像画像玩像游戏”,简而言之,一个字——“怪”。
大学时期,朱敬一主修国画,擅长山水。书法从小到大也一直在练,却怎么也临不好帖,反而从拿铅笔开始,就爱好写“怪”字,“好像能从中找到一些乐趣所在。”“南门字体”的主要手法是转腕,笔画顺序也和传统字体不一样,写“一”,是从右到左写的;写“口”,像画一个圈似的画下来。“以画入字,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个书法家来看待,用画画的方式、方法写书法,觉得比较好玩。”朱敬一说。
朱敬一现场表演如何写南门字体
2014年,他用“南门字体”写了一个段子发在朋友圈,没想到,很多人都对此感兴趣。“原来那么怪的字都有人接受。”从那天开始,他每天坚持发一张,从未中断过。
为什么要写网络段子?在朱敬一看来,这就是他所能感知到的周边世界,“网络语言最有时代特色,是芸芸众生的造物”。他在大世界展出的作品中,有这样写“狮子座”:“世界只有两种人,一种是狮子座,一种是其他人。”也有这样写“射手座”:“作为射手座,不管你说啥,我先微笑为敬。”“段子”的末尾,是“朱敬一”三个字的落款。“都很好玩,不是吗?”
“低调是给有实力的人准备的词”
大部分的“鸡汤”“段子”来自网络。在手机上,朱敬一关注了五六十个公众号,从每天的推文中寻找有趣的内容来写。“唯一的标准是这句话能打动我。”朱敬一并不那么在乎全面、完整、系统地去记录,“网络上流行的语言,稍纵即逝也好,源远流长也好,这是词语本身的能力。从秦汉以来,文字一直在生生灭灭中,我能够切中这个时代的片段已经足够了。”
“人类分享的冲动远胜保护隐私的愿望”
当然,也有批评家说他的字像“鬼画符”,不知所云;这时候,朱敬一的处理方式简单而肆意,“有很多质疑的声音,只要质疑,我就全部拉黑,删掉。生活周遭多一点好的东西,多好,人生不就愉快了吗?”
互联网时代如何玩艺术
朱敬一以“互联网时代的艺术家”的标准要求自己。在某次演讲中,他以“互联网时代如何玩艺术”为题发言,认为定制性、现场性、时间性,将成为玩转艺术的三大要素。
他从来不避讳艺术的商业属性。2016年,朱敬一开设了淘宝店铺,每幅字明码标价,限量复制版一幅188元,定制真迹版一幅2000元。“很多人会觉得,艺术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,他们的画是要挂在画廊里的。但我从来不这么想,互联网时代,方便、直接的链接最重要。”在他看来,定制暗含着观众是创作作品的一份子,未来,艺术品越来越会转化为一种定制性的产品。
用自创“南门字体”写网络段子、鸡汤
现场性意味着只有在现场才能体验的艺术,时间性则意味着用户能第一时间拿到或看到这项艺术品。每当有书法作品展出,只要时间与场地空间允许,朱敬一会拿着一支巨大的毛笔,现场表演如何书写“南门字体”,“网络太方便了,以后做艺术展览,必须要做大家不能在手机上感受到的展览。”
在创作理念上,朱敬一希望能在“似”与“非似”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。“南门字体”的书写是随心而动的,丙烯、立墨、油画的创作也一样。2007年,他创作了《妖野荒踪》系列画作,把迪士尼动画的色彩和中国传统神怪形象相结合。创作时未打草稿,先把颜色随意刷、泼洒在画面上,而后观察,绿色色块像老鼠,就画成老鼠;红色色块像一棵树,就画成一棵树,“无意识状态下形成的绘画,更接近内心本身的一些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