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笑到最后,她突然觉得活着是一件令人诧异的事。(这句话来自《素食者》,表达了人物对生活的感慨和对生命意义的诧异)
3.残酷的时间公平得跟水波一样,载着她那仅靠忍耐铸造起的人生一起漂向下游。(这句话描绘了时间对人生的影响,以及忍耐在人生中的作用)
4.人不管经历了什么,哪怕是再惨不忍睹的事,也还是会照样活下去,有时还能畅怀大笑。(这句话体现了韩江对人生坚韧不拔的态度和对生命顽强的赞美)
5.唯有开怀大笑可以奇迹般地止住痛苦。(这句话来自《素食者》,表达了笑容和积极情绪对抗痛苦的力量)
6.身上有了这些画,我不再做梦了。以后如果掉了色,希望你能再帮我画上去。(这句话体现了人物对艺术的依赖和对美的追求)
7.你知道的,每当你要着急出门时,我就会手忙脚乱。(这句话来自《素食者》,描绘了人物在紧张情况下的慌乱状态)
8.如果能入睡、如果能失去意识,哪怕只有一个小时……(这句话表达了人物对逃离现实压力的渴望,哪怕是短暂的时间)
9.我在无数个夜里醒来,赤脚徘徊的夜晚,整个房间冷得就跟凉掉的饭和汤一样。(这句话通过夜晚的寒冷和孤独,传达了人物内心的寂寞和无助)
10.我们所知道的,只是我们的感知,而感知本身是有限的。(这句话表达了对人类认知局限性的思考,暗示了我们对于世界的理解永远受到个人经验和感知能力的限制)
11.我想要逃离,逃离这个世界,逃离这个身体,逃离我自己。(这段话反映了主人公对现实的不满和对自由的渴望,体现了现代人在社会压力下内心的挣扎和自我解放的愿望)
如今,我连五分钟的睡眠都无法维持。刚入睡就会做梦,不,那根本不能称为梦。简短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向我扑来,先是禽兽闪着光的眼睛,然后是流淌的血和破裂的头盖骨,最后出现的又是禽兽的眼睛。那双眼睛好似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一样。我颤抖着睁开眼睛,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我想知道指甲是否还柔软,牙齿是否还温顺。我能相信的,只有我的胸部,我喜欢我的乳房,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。
手、脚、牙齿和三寸之舌,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成为杀戮或伤害人的凶器。但乳房不会,只要拥有圆挺的乳房我就心满意足了。可是为什么它变得越来越消瘦了呢?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圆挺了。怎么回事,为什么我越来越瘦了?我变得如此锋利,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吗?
选段二:
第二天晚上九点,我来到病房。大姨子面带笑容地迎接了我。
“很累吧?”
“孩子呢……”
“你姐夫在家看孩子。”
如果公司晚上有聚餐就好了,那我就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了。但今天是星期一,找不到任何借口。前不久刚结束了一个项目,所以连班也不用加了。
“英惠怎么样了?”
“一直睡着,问她什么也不说。但饭都吃了……应该没什么大碍。”
大姨子特有的温柔口吻总是令我心动,此时此刻这多少安抚了我敏感的情绪。送走大姨子后,我呆坐了一阵子,就在我解开领带打算去洗漱时,有人轻轻敲了一下病房的门。
出乎我的意料,岳母来了。
“……我真是没脸见你。”
这是岳母走进病房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别这样讲。您身体怎么样了?”
岳母长叹一口气。
“没想到我们晚年竟然会遇上这种事……”
岳母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我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”来之前准备的黑山羊汤,听说英惠好几个月没吃肉了,怕她身子骨虚……你们一起喝吧。我瞒着仁惠带出来的,你就告诉英惠这是中药。里面加了很多中药材,应该闻不出味道。你看她瘦得跟鬼似的,这次又流了那么多血……”
这种坚韧不拔的母爱真是让我吓破了胆。
“这里没有微波炉吧?我去护士站问问。”
岳母从袋子里取出一包黑山羊汤走了出去。我把手里的领带卷成一团,刚刚被大姨子安抚平稳的心又开始混乱了。没过多久,妻子醒了。还好眼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,这多少让我为岳母的出现感到庆幸。
妻子醒来后最先看到的人不是坐在她脚边的我,而是岳母。岳母刚开门进来,看到醒来的妻子一时难掩又惊又喜的神色,但妻子的表情却让人读不懂。她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,不知是打点滴的原因,还是单纯的水肿,整张脸看起来白胖些了。
岳母一手拿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纸杯,另一只手握住了妻子的手。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
泪水在岳母的眼眶里打着转。
“喝一点吧。瞧你的脸多憔悴啊。”
妻子乖乖地接过纸杯。
“这是中药。妈为了给你补身子,特地去抓的。你忘啦,你结婚以前不是也喝过中药吗?”
妻子把鼻子凑到杯口闻了一下,然后摇了摇头。
“这不是中药。”
妻子面露平静且凄凉的神情,用看似带有怜悯的眼神望着岳母,然后把纸杯还给了她。
“是中药。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。”
“我不喝。”
“喝一点,妈求你了。你这是想急死我啊?”
岳母把纸杯送到妻子嘴边。
“真的是中药?”
“都说是了。”
犹豫不决的妻子用手捏着鼻子,喝了一口黑色的液体。岳母笑容满面地说:“再喝,再喝一口。”她那双眼睛在布满皱纹的眼皮下闪了一下光。
“先放着,我等会儿再喝。”
妻子又躺了下去。
“你想吃什么?妈去给你买点甜的东西来?”
“不用了。”
岳母问我哪里有商店,然后匆忙地走出了病房。妻子见岳母离开,马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。
“你去哪儿?”
“厕所。”
我举着点滴袋跟她走出病房。她把点滴袋挂在厕所的门上,然后反锁上门。伴随着几声呻吟,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
妻子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出厕所,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胃液和食物酸臭的气味。我没有帮她提点滴袋,她自己用绑着绷带的左手举着,但由于高度不够,血液渐渐出现了逆流。她蹒跚地挪动着步子,用插着针头的右手提起岳母放在地上的那袋黑山羊汤。虽然右手打着点滴,但她却不以为意。我看着她提着袋子走出病房,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要做什么。
没过多久,岳母闯了进来,刺耳的开门声让同屋的高中女生和她的父母皱起了眉头。只见岳母一手提着零食,另一只手提着已被黑色液体浸湿的购物袋。
“小郑,你怎么能看着不管呢?她要做什么,你应该知道的啊?”
此时此刻,我真想夺门而出跑回家去。
“……你,你知道这多少钱吗?竟然丢掉?这可都是爸妈的血汗钱。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啊?”
我望着弯腰站在门口的妻子,只见血已经逆流进了点滴袋。
“瞧瞧你这副德行,你现在不吃肉,全世界的人就会把你吃掉!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都变成什么样了。”
岳母清脆的嗓音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哭声。